特朗普说重返月球，NASA在4年半里搞得定吗？| 文末视频彩蛋

原文作者：Alexandra Witze

美国总统特朗普希望美国宇航员能够重返月球。但他这一雄心勃勃的计划面临着巨大的政治、经费和技术上的挑战。

将人类送上月球五十年后，NASA需要再次重复这一壮举——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团队给NASA定的最后期限是2024年。但目前尚不清楚NASA将如何在短短四年半的时间内，克服一系列令人望而生畏的技术、政治和资金挑战。

自从阿波罗计划于1972年结束以来，NASA并未进行月球着陆器的开发。

来源：NASA/Getty

“为了项目成功，我们一步也不能走错。”美国行星科学研究所（Planetary Science Institute）的月球科学家Ryan Watkins说。

2024年的美国登月计划以阿波罗的孪生姐姐之名，命名为“阿尔忒弥斯”号（Artemis）。NASA的负责人尚未做出关于如何推进该计划的关键决定。目前，NASA还没有能够将人类送入深空的火箭，而且自从1972年阿波罗计划结束以来，NASA并未进行月球着陆器的开发。祸不单行，美国国会控制着NASA的预算，但是国会似乎对资助登月任务越来越不感兴趣。

就在NASA仓促筹备这一雄心勃勃的计划之时，中国正在朝载人登月方向稳步前进，并计划在本世纪30年代中期完成。在过去的十年中，中国已经成功完成了一系列无人探月任务。今年1月份，嫦娥四号探测器成为了第一架登陆月球背面的航天器。中国官员表示，中国将会再执行四次无人探月任务——从嫦娥五号开始，嫦娥五号最早可能在今年12月发射并带回月球岩石和土壤样本。月球研究人员期望可以在这些任务当中安排若干科学实验，为未来月球基地的建设奠定基础。

 “在接下来的一二十年间，我们肯定会看到一名中国宇航员登月。”伦敦空间政策与法律研究所（London Institute of Space Policy and Law）的研究人员Christoph Beischl说。

一个好汉三个帮

为了再次登月，NASA正在进行一场赌博，它希望商业伙伴可以分担一部分它在阿波罗计划时代负责处理的关键任务。其中包括将相关科技实验设备运抵月面，为最终的载人任务打下基础。今年5月，NASA宣布与三家公司签订了合同，这些公司将通过小型无人着陆器将多达14项实验设备送上月球。

其中一家公司，即位于新泽西州爱迪生市的Orbit Beyond，计划在2020年第三季度发射一台着陆器，目标是月球上的熔岩平原——雨海（Mare Imbrium）。今年6月，在科罗拉多州戈尔登市举行的一次太空资源会议上，Orbit Beyond的首席科学官Jon Morse说，该探测器将携带NASA的仪器登月，包括一台监测宇宙辐射水平的仪器（宇航员会暴露在宇宙辐射之下）。实际上，月球上的辐射监测实验不是新鲜事，比如嫦娥4号就已经进行过相关实验。

NASA的放射性辐照测量实验将在雨海平原进行。

来源：Time Life/NASA/Getty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 NASA设想私营公司将继续发射日益精密的月球探测器。这些努力也许可以促成一次无人探月任务，用于收集月岩和为日后的载人任务考察登陆地点。

与此同时，NASA计划继续开发其重型运载火箭和“猎户座”号（Orion）船员舱，用于将宇航员送入深空。NASA本来一直致力于用火箭和猎户座号运载宇航员前往小行星和火星，现在则是为了登月任务重新规划了这些工具。预计火箭和载人舱组合的第一次无人测试将不早于2020年中，第一次载人测试预计不早于2022年。

没有着陆器都白搭

NASA重返月球的最大挑战来自大型着陆器，这种大型着陆器将与猎户座号一起由重型火箭发射升空，将宇航员一直带到月球表面。若干商业公司已经完成了初步设计，其中包括由蓝色起源公司（Blue Origin）设计的蓝月号（Blue Moon craft），蓝色起源是一家由亿万富翁杰夫·贝索斯（Jeff Bezos）创立的火箭公司；以及洛克希德·马丁公司（Lockheed Martin）基于2008年着陆火星的“凤凰”号（Phoenix）设计的着陆器。但这些着陆器都只停留在纸面上，并未开始建造，测试或者升空。

同样不确定的是“门户”（Gateway）的最终设计。“门户”是一个运行在月球轨道上的前哨站，在NASA的设想当中，“阿尔忒弥斯”号将把它作为登月的对接站和跳板。同时，它也是一个已废弃的NASA计划留下的遗产，最初以更复杂的形式包含在2013年的一个计划中，目的是让宇航员可以抵近，研究近地小行星。

今年5月，NASA宣布将从Maxar Technologies公司购买前哨站的第一部分，也即提供电力和推进力的航天器。但是我们尚不清楚“门户”其余部分将来自哪里，及其复杂程度。

NASA仅在概念层面公布了关于无人着陆器、载人飞行计划和“门户”将如何协同工作，以及如何在接下来的四年半完成全部这些计划的细节。NASA科学部门负责人Thomas Zurbuchen表示，该项目的成功“将需要每个人都高效工作，也需要多个利益相关者能运筹帷幄”。“可以想象出许多种失败形式。”他说。

包括蓝色起源在内的多家私营公司已经设计出了月球着陆器，但还没有任何一台进行过测试。

来源：Mark Wilson/Getty

残酷的现实

遗憾的是，掌控NASA预算的美国国会对该计划的态度一直不温不火。今年6月25日，民主党控制的众议院批准了一份NASA 2020年支出预算案，该案无视了“阿尔忒弥斯”号计划。共和党控制的参议院尚未就NASA 2020年拟议预算案有所动作，包括NASA关于“阿尔忒弥斯”号的资助要求。

实际上，NASA与国会争夺资金的持久战已经挫败了特朗普的前任总统们试图重返月球的两次尝试。老布什在1989年提出的一项登月计划从来没有获得过国会支持。小布什在2004年宣布的登月计划在2010年被奥巴马取消——不过NASA在这之前就已经启动了重型火箭的开发，这正是特朗普现在所需的。

特朗普于2017年首次提议将宇航员送上月球，几个月后，NASA就表示将在2028年之前实现这一目标。但今年早些时候，特朗普政府将“阿尔忒弥斯”号任务的最后期限提前至2024年。NASA局长Jim Bridenstine表示，此举是为了限制政治家们争论的时间。如果特朗普再次当选，他的任期将持续到2025年1月，这意味着理论上可以在他总统任期内进行登月任务。

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博物馆（Smithsonian National Air and Space Museum）的馆长兼太空历史学家Teasel Muir-Harmony说，到目前为止，关于“阿尔忒弥斯”号的一切几乎都与此前的阿波罗号不同。1961年，肯尼迪总统首次提出登月计划之时，其目的是为了突出美国作为全球超级大国的地位，那时国会两院从一开始就支持这一目标。

“这种类型的项目非常烧钱并且极其依赖政治意愿，当初两党都对阿波罗计划有兴趣，都表示支持。”她说。特朗普是否能够获得这种水平的支持“对‘阿尔忒弥斯’号至关重要”。

与此同时，中国的载人登月计划遇到了截然不同的障碍。中国已成功将宇航员送上位于低地球轨道（low-earth orbit）的太空实验室，并计划在2022年完成空间站的建设。但中国还没有将宇航员送到更远处的经验，这需要更先进的航天器和着陆技术。Beischl说，中国面临的最大挑战可能是开发能够达到要求的火箭，“剩下的部分就可以依样画葫芦了。”

视频彩蛋：重温阿波罗11号登月

原文 以Can NASA really return people to the Moon by 2024?为标题

发布在2019年7月8日《自然》新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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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ure|doi:10.1038/d41586-019-02020-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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